(《國語日報》連載)----本書尚未出版單行本

「半屏山人一定像我一樣對動 物充滿了愛心,但是他對自己的頭頂可是夠酷的。」
陸續有很多好奇的年輕人來到流浪狗之家,希望為流浪狗做一些事,如果沒有轟動社會的事件發生,也不會引起人們對流浪狗的關懷和重視。

阿平一天又一天的等待著,也不斷的去尋找問題的答案,希望能夠再見到那些可愛的動物,也希望有一天能夠到動物天堂去參觀。

那是英國狂牛病在報紙上刊出的時候,阿平正覺得奇怪納悶,接到一隻鴿子銜過來一張簡單的字條,上面寫著:

      
 阿平:不用為總督牧羊犬和猴子吉吉擔心啦,他們正和半屏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山博士在研究狂牛病!等解決問題之後,便可以回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到動物天堂了。目前暫時不要打擾他們啦!


「哇,總督他們在研究狂牛病?」阿平忍不住叫起來:「到底發生 了什麼事?再這樣下去,我都快發狂了!」

有一天,電視詳細報導了狂牛病的可怕和嚴重性,原來它是一種目 前還不知道的病原體造成動物致命,最初發生在綿羊身上,綿羊會脫毛,腦部發生嚴重病變,它可以隱藏在體內很多年才發病致命,由綿 羊被宰殺後所製造的的肉骨粉餵食給牛後,牛才受到感染。

得了狂牛病的牛,脾氣很暴躁,會有攻擊傾向,英國政府最後嚴厲 禁止肉骨粉的製造和使用,也對生病的牛進行屠殺,並且用火燒毀這些病牛,它的危險性仍是令人擔憂的,因為它的病原體的真相仍不明 ,而它的潛伏期可以長到三十年,根本沒有人見過病源體,牛奶和動物飼料就算一時查不出什麼,也都可能傳染。

已經有人類被懷疑感染了狂牛病致死,其中一個是女醫生,腦部病 變死亡,推測她可能在種花的時候,眼睛吹入了含有病原的肉骨粉肥料而感染。可怕的是:狂牛病隱藏期間很長,在沒有發病之前的檢驗都是沒有作用的,也可能引發貓狗等的性的感染,甚至說不定某些人類感染了,目前不知道,要很多年後才發病。說不定目前已經引起了 可怕的傳染病流行的危機。

阿平和爸爸、媽媽討論著狂牛病的可怕,忍不住會想起傳說中的半 屏山人,腦海裡就不知不覺浮起了動物天堂的美麗幻景,那一個無憂無慮的世界,所有的動物都和樂相處,不必擔心會被人類宰殺。



這是一幢五十層大樓的頂樓,它的屋頂就是一個巨大的直升機機場 ,經常有直升機在這兒起飛降落,不用說,從大樓的頂樓的窗口所見到的景觀,是相當遼闊遙遠,只要天氣晴朗,視野可以把整座城市都收入眼底,也就這樣,這座大樓做為機密研究之用,是相當適合的。

半屏山博士被抓到這兒的那天晚上,他是在動物天堂被闖入者的昏 迷槍所射中,被強行用直升機帶到這兒來的。那時,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大沙發椅裡面,牆壁間的巨大螢幕出現了「動物天堂」的景象。 

他一時還迷迷糊糊不知自己身在何處,螢幕上很快的出現一張扁鼻 子的人臉,是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,對他說:

「博士,你好嗎?歡迎來到驚奇科學研究中心,我是保密部的主任羅 大光。」
「我怎麼會在這裡?」

「委屈你了,半屏山博士,我們知道你對動物的研究很先進,你已經 可以提高動物的智能,改變動物的聲帶,使動物會講話,我們非常的 欽佩你,我們硬把你請來,是需要你的幫忙。」

半屏山博士從安樂椅上坐起來回應著,猛騷著自己半邊的禿頭:

「你們真好意思!把我綁架過來的?」

「以前請不動你,我們只好派出三個人把你請來,請原諒!也為了保密,讓你委屈了!」

螢幕上出現了三個人,對他有禮貌的一鞠躬,消失不見,扁鼻子的 保密主任又說:

「我們希望你幫忙解決狂牛病的問題。」

「狂牛病?不是已經控制住了嗎?」半屏山博士問。

「正好相反,人類對它一籌莫展,無能為力,除了殺動物、吃動物以 外!」保密主任的扁鼻子無奈地朝向天,他嘆了口氣繼續說:「我們 所得到的資料是:狂牛病的病原從很多年前便已經散佈到全世界,只 是各個國家的政府都禁止洩露機密,全世界好多地方不斷的發生戰爭 ,至於沒有戰爭的地方,有的在國會打架(尤其是台灣),有的搶劫、放火、殺人、虐待兒童、虐待動物,有的地方用坦克壓死幾千學生 的(如中共),有的在校園拿槍瘋狂掃射人的(如澳洲)、還有把整棟大樓炸毀的(如美國),還有在地下鐵裡放毒氣的(如日本),還 有沈迷於賭博、吸毒的(差不多每個國家的社會都有)…這些病態的 情況,都可能是狂牛病的病原在做怪,但是各國政府都祕而不宣,以免民眾驚惶…」 

半屏山博士沒有心情再聽下去,大喝一聲:
「別說了!我也無能為力!你也是得到狂牛病的人嗎?」
「呵,你好幽默!也許我是吧,就算我得了狂牛病,也得想辦法救 自己、救別人呀!」 

螢幕上出現了許多世界各地的暴亂和戰爭情形,使得半屏山博士看了非常難過。這簡直是「地獄」景象嘛!難怪跟「動物天堂」不能相比。

不管人家怎麼說,半屏山博士還是不願拿出他本事來幫忙解決所謂 狂牛病的問題,他一直以為除了他所建立的動物天堂以外,本來都是地獄─而地獄本來就該是亂七八糟的,誰管得著呢?誰有辦法把地獄 改造得跟天堂一樣呢?

半屏山博士對他們吵著,要回去動物天堂,一直沒有得到答覆,就 這樣僵持著,反正這個二十一世紀科學中心有許多好玩的東西,也就夠他玩的。

有一天晚上,他坐在安樂椅上,透過玻璃窗數天上的星星,他看到 直升機的強烈燈光從遠方的雲層裡出現,不久屋頂上也傳來直升機的引擎聲,他一時以為只是例行的活動,等他快進入夢鄉,腦海裡湧現 動物天堂的旖旎風光,他覺得好快樂,突然間,兩個熟悉的聲音把他叫醒:

「主人,我們來了!我是總督!」牧羊犬在他面前猛搖著尾巴。

「主人,我是猴子吉吉!找你找得好苦。」猴子對他舉手敬禮。

半屏山人揉揉眼睛,一時還不相信眼前所見到的,還以為是在夢裡,不知自己置身何處,等他的魂兒回過來,就張開雙手迎向他們,熱情擁抱著他們。

「你們怎樣找到我的呢?你們逃出天堂又何苦?」半屏山博士問。

「嘿!真巧呀!是他們把我們綁架到這兒來的。」總督說。

「他們是誰?」半屏山人詫異地問。

「我也不知道,大概不會是外星人吧!我好像看到是一隻六腳怪獸向我們靠近,很快的我就失去了知覺…醒來,就已經在這棟大樓裡了 。」猴子吉吉說。

「六腳大怪獸?」半屏山博士回憶那晚的情形,確實看到一團像黑 影的怪獸向他靠近,他很快的失去知覺被帶到這裡。

他們正在討論的時候,保密主任羅大光已經微笑著走進來,他的扁 鼻子在燈光下發亮。說:

「現在你們在這兒團聚了,應該很高興了吧!」

原來是科學中心的人,為了取得半屏山博士的信任,希望他大力協 助解決狂牛病的問題,刻意把總督牧羊犬和猴子吉吉帶到這兒來,要讓博士高興。

終於,博士答應了他們的請求,共同為尋找對抗狂牛病的方案而努力。總督牧羊犬和猴子吉吉也就住在這兒,每天除了玩樂以外,就是教導動物說話。但他們總是忘不了那隻六腳大怪獸到底是什麼東西, 一直想知道牠的祕密。

「難道是這個科學中心製造出來的?」總督牧羊犬問。

「誰知道呢?我們都沒有看清楚那隻大怪獸的樣子。」猴子吉吉正 頑皮的把他的手指頭插在頭頂上,像一隻豎起的天線,說:「如果有外星人也不見得會是六隻腳的。」

「別管這些啦,」半屏山博士很有把握的說:「等我們完成工作後 ,就離開這裡,回到我們的老家。」 



半年後的一個狂風暴雨的日子,在都市的一個角落裡… 一輛載滿豬隻的大卡車,把十幾頭豬運送到電化屠宰場後,屠宰場負責的工人操作著屠宰機器,正準備做例行的宰殺工作,那些平常本 來只會發出無意義的嚎叫的豬,突然一起瘋狂的以人話喊叫著:

「不要殺我們!好心人可以上天堂!」

「殺我們,就跟殺人一樣!地獄等著你們呀!」

屠宰場的人嚇壞了,鐵青著臉,趕緊把這些要宰殺的豬放了,這些 被釋放的豬在雨中唱起了歌:

「 我─們─要─回─動─物─天─堂─去─」

會唱歌的豬在街道遊行,阻塞了交通,更加引起人們注意,連保護 動物的團體也出面了,要求把豬列入保護的項目之內。

「我們太對不起你們了,會說話的豬,為什麼你不早說話呢?我們 人類吃掉多少豬進入肚子裡呢?」理事長率領大家跪在豬面前燒香懺 悔,他是為了所有人類過去的錯誤而道歉。



「那很簡單,我們以後也吃點人肉如何?」那隻大哥豬說完,哈哈 哈狂笑起來:「開玩笑的啦!我們怎麼敢吃人肉?你們以後保留幾個 豬立法委員給我們做不就得了?我們才能為豬、為動物在人類社會爭 取平等。」

同樣的情況在各各地的屠宰場也在不斷的發生,也有人在家裡宰殺 家禽的時候,發生同樣的事。

好多人被嚇壞了!也有不明就裡的鄉下人,把動物會講話當做一種 奇蹟和神異,而把動物當做神來膜拜。

於是,人們開始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:當動物可以講話時,人類 如果再把動物當作食物是非常殘忍的。人們的主要肉食來源,除了海 中的魚類以外,大約是牛、羊、豬、鴨、鵝等等,現在除了豬會講話,為自己的生命哀求人類以外,陸陸續續有其他的動物覺醒,對人類講話,使得肉食的人類開始覺得自己的可鄙。

素食店的生意開始好起來了,凡是沾了動物油脂的餐點,人們聞到 了都會想要嘔吐,因為很快的會連想到動物被屠殺的痛苦,大部分人 開始厭惡肉食,有人就以海中的魚類來代替以前的陸地動物肉食,因 為魚類還是比較低等的動物,與人類算是遠親。


在驚奇科學中心的半屏山人, 看到了電視報導非常得意,因為這一 切都是他的傑作。利用特殊的遺傳工程改造技術,使動物智能大開,讓牠們也有表達自己意見的權利,這樣可以使得人們以另一種全新的 道德觀念,來與動物相處,不會常常虐待動物,更不認為屠殺動物來吃,以滿足口慾是理所當然的事。這樣做還達成了另一個目的…

「大家應該吃了素了吧?」半屏山博士終於在電視上公開亮相向大 眾說明:「狂牛病是不治之症,有的染上要幾十年才發作,都是吃肉惹的禍,有的人或動物感染了還不知道,就繼續傳染給別的動物或人 ,如果人們以後不再宰殺動物來吃,便不會擔心被狂牛症感染,因為狂牛症可能會傳染給不同的家畜和家禽。」
半屏山博士禿了左半邊的腦袋很特別,使人連想到寺廟裡修行的和尚和尼姑,所不同的是:和尚尼姑的腦袋上的頭髮全部是剃光光的,而半屏山博士卻只長了半邊的頭髮,左半邊的腦袋是光禿禿的,他本
來的意思是要躲在深山裡研究科學,不想見人,現在被逼得在電視上現出了原形。
現在,半屏山博士被批評是「修一半」的「半仙」,而他卻說「人間有天堂,人間也有地獄,一半一半,要看你怎麼生活,怎樣看待自己。」這是他留半邊頭髮的深刻意義。
有人開始擔心以後沒有牛肉、豬肉或羊肉吃,對人體的蛋白質的供應發生問題,也有激烈的肉食主義者,開始展開獵殺行動要把那些會說話的豬消滅掉才甘心。 

「多嘴的豬!惹禍精!使得我們沒有肉吃。」有人苛薄地叫罵。
「什麼狂牛病?狂牛病跟吃豬肉、牛肉有什麼關係?」
「別那麼容易就被騙了!」
這些偏激分子的言行很快的遭到反擊,支持保護動物的人罵說:
「你看,你們就是得了狂牛病的人才會這樣!」
「沒有肉吃,改吃魚,改吃豆類也一樣呀!」
「狂牛病說不定要三十年才發作死亡,天曉得,你們是在潛伏期吧!」善心人的反擊振振有詞。 

一場為豬引起的戰爭就這樣默默展開了,那些偏激份子發誓要消滅會說話的豬,許多不會說話的豬也就提前被宰殺販賣成了豬肉,那些會說話的豬都躲起來了,他們被祕密安排到了動物天堂。由鴿子在空中引路,帶牠們去的。 

最後,會講話的豬再也不出現在任何地方,人們以為豬再也不敢講話了,或是躲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裡,不再出現,許多歧視豬的人,仍然對於豬會講話恨之入骨,非要消滅牠們而後快。 

那些慈悲為懷者,尤其是一向講究不殺生的佛教徒,仍然熱心推廣素食,他們期望有一天能親自看到豬在大庭廣眾面前說話,這樣會帶給人心更大的改變。 

人們曾經目睹一隻牧羊犬在電視上講話,表演節目,當初的印象只以為電視節目在耍噱頭,現在漸漸開始想到,可能有一個動物天堂存在於不為人知的地方。 

於是動物天堂成為人們印象中的神祕所在,一個童話的國度。
各種類似傳說不斷的在宣揚,當初以為所謂半屏山博士只是童話中 的「半仙」人物,如今這個「半仙」越來越成為人們談話的題目,傳說他是被被一隻六腳大怪獸從動物天堂帶走,後來他出現在電視上,人們對於六腳大怪獸的好奇有增無已,連半屏山博士本人在內。
 
還有更聳人聽聞的傳說來到,有人宣稱夜晚在八號公園裡,看到六腳大怪獸在樹林裡出現,怪獸嚎叫著發出可怕難聽的聲音:
「會說話的豬,有膽子就滾出來!」
又有人加油添醋,說是看到有不明飛行物體出現後,才出現了六腳 大怪獸。
林阿平每天都在留意看報紙、看電視新聞,希望能找到總督牧羊犬、猴子首相的下落,與他們重聚。 

那一天,林阿平去參加保護動物協會辦的大遊行,正好遇到流浪狗 之家的老史,他也熱心的來參加活動,他們跟著遊行隊伍到了中正紀念堂廣場上,許多舞龍舞獅的隊伍,正在賣力表演,有一隻獅子是由三個人躲在裡面撐起來的,在連串的鞭炮聲中,獅子舞得非常起勁,
獅頭和獅身前後左右靈活地扭轉搖擺,變化不同的姿態,讓阿平一時 覺得很有意思,也讓他閃起了靈思火花。 

那天晚上,傳說中的六腳怪獸出現在八號公園的樹林裡,牠的眼睛像探照燈一般射光線,很多人看到了,還聽到六腳大怪獸發出嚎叫:
「我們要找半屏山博士!請他帶我們到動物天堂!」
好多人被嚇得拔腿就跑。有兩隻會講話的豬,一隻是男豬,一隻是女豬,剛好在樹底下談戀愛,也嚇得發出原始的豬叫聲。 

★ 

被關在科學中心的半屏山博士和總督牧羊犬、首相猴子,他們從新聞報導得知消息,開始不安起來,傳說當初他們都是被六腳大怪獸帶來這兒的,而科學中心又沒有這樣的東西,到底六腳大怪獸是什麼東西,一直是困惑著他們。
 
半屏山博士專心研究人類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,幾乎是日以繼夜的工作。
終於,有一天晚上,實驗室裡爆出了連串的笑聲和呼喊:
「哇!成功了!成功了!」
「以後吃肉可以不殺生了!」
「半屏山博士真偉大!不愧是半仙!」
原來在半屏山博士的主持之下,完成了一種先進的肉類培養技術,以後想吃肉的,就由單純培養出來的肉供應,不必再宰殺整隻動物,當然就不會犧牲動物的生命,也不會有狂牛病的問題。不管是牛肉、豬肉、羊肉、狗肉,都可以靠著生物科學培養技術來解決。每一種肉
類可以設定為四四方方的形狀,要烹調,就從那四四方方的肉類中去切割處理,人類吃肉再也不必有屠宰的過程。 

「就稱它為『不殺生肉』吧!」半屏山博士說。
「稱它是『半仙肉』也可以,為了紀念半屏山博士。」保密主任的 的提議,獲得科學中心的認同。
當「不殺生肉」成功的消息公佈大眾的前一天,林阿平家的電話半夜響起來,是總督牧羊犬打來的。
「總督,你在那裡呀?我和老史找你找得好苦。」
「別說啦,我們明天就要回去動物天堂啦,以後有機會再見面就是了。」
「不過我和老史很想見你們呀!」
「那麼今天晚上就到八號公園去吧!半屏山博士要帶我們去玩哩!」
那晚直升機把他們帶到河濱的公園草坪後,就放他們下來享受大自然的清新和美妙,自從他們離開動物天堂以後,這是第一次在戶外相聚。
螢火蟲在河濱公園像亮晶晶的星星在閃耀著,許多人在小湖邊靜坐乘涼,也有在唱歌、跳土風舞的。 

一座剛剛建好的銅像,選擇在今天晚上揭幕,銅像彫刻的是半屏山人左手牽著牧羊犬,右手牽著猴子,一副安祥快樂的樣子。半屏山人他們就像銅像所描繪的一般,手牽手抵達的時候,銅像廣場周圍的幾百盞燈光突然大亮,燈光中顯現出幾百人頭從樹底下鑽出,也有幾十
頭豬穿衣服的豬混在人堆裡面,隨著猛烈的音樂熱烈起舞,唱著:

豬哥豬姐一起來!
好歌大家唱,跳舞最盡興!
兩隻腳的和四隻腳的,都是好動物!
動物有天堂,人類也嚮往!
只要快樂幸福,就是好天堂!呵呵呵…

這時,總督牧羊犬注意到遠遠的樹林裡出現兩個光點,逐漸向這兒靠近,牠汪汪汪叫起來,大家不由得把視線投注到樹林的方向,唱歌和跳舞都停止了,原來幾乎是沸騰的人聲變得靜悄悄的,人們屏息地觀看等待著。那是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,像牛又像熊的傢伙,正在緩
慢的移動身體往人多的這邊來,再仔細看,牠的黑色龐大的身體下面有六隻腳在移動。 

「哇!是六隻腳的怪獸!是來搗亂的嗎?」有人喊叫著。
「又是來抓我們的嗎?」總督牧羊犬問。
「我們快跑吧!」猴子首相吱吱叫著,拉住半屏山人的手。
「別慌,」半屏山博士大喝一聲,說:「昨天晚上我已經想出答案來了?關於六隻腳的怪獸…」
「是外星來的怪物嗎?」總督牧羊犬問。
「是來抓我們回去動物天堂…?」首相猴子驚喜的拍掌。
「三個人在搞怪…」半屏山博士還沒有說完,那隻怪獸已經衝到廣場的燈光下。
群眾散開來,大怪獸在燈光下現出了原形,大家看清楚了,原來牠只是用黑色的動物皮和布料掌起來的龐大形體,底下有六隻腳在移動,一望而知是六隻移動的人腿,還穿著鞋子呢! 整個怪獸的活動就像舞龍或舞獅的情形,而怪獸頭部射出探照燈似的光線,必定是有人用手電筒從牠兩個眼洞射出了光。 

最後,大怪獸的在廣場停住了,牠的身體像空殼子一般被放在地上,三個人從大殼子裡面出來,其中一個人拿著兩隻手電筒,他就是林阿平,還有一個是剃了半邊頭髮的老史。另外一個是科學中心扁鼻子的保密主任孫大光,他拿著麥克風對大家說:
「各位好,今天歡迎來捧場,我們一起來感謝半屏山博士!沒有他的幫助,不能克服狂牛病、狂羊病、狂豬病、狂羊病,甚至狂人病…現在我們來烤肉、飆舞慶祝吧!」 

直升機從空中降落,機門打開,有人把一箱箱的東西搬出來,原是經過培養出來的「不殺生」的各式肉類,這是由半屏山博士研究發展出來,第一次公開上市的產品。 

有一隻穿著紅色的衣服的豬,在麥克風前面廣播:
「我是豬哥哥,歡迎大家吃豬肉!可別宰殺我們豬兄弟、豬姐妹!」
別開生面的烤肉晚會和舞會,就這樣達到高潮。阿平和老史找到了 總督牧羊犬和首相猴子,興奮得擁抱在一起,旁邊的半屏山人卻揪住扁鼻子保密主任的衣領,朝他臉上揍了一拳,怒吼著:
「為什麼故意裝扮成怪獸唬人?我老早就猜到了,是三個人在做怪 !」
「是是…這樣的,對不起,」保密主任吞吞吐吐的說:「我們只是為了保密!把你抓來科學中心…後來,後來…沒想到有人故意惡作劇 ,到處在黑暗的角落裡裝成六腳怪獸的樣子,所以今天就利用這個機 會把謎底揭開,希望以後不會有人害怕六腳怪獸。」 

總督牧羊犬趴在阿平耳上,靠近阿平的耳朵,輕輕咬了一口,問他:
「奇怪,你和老史怎麼也參加在內呢?」
「是鴿子送來的消息,讓我們知道你們的所在,所以我們就與保密主任聯繫上了,是他安排我們來的。」
「嘿!很有意思,很有意思!以後大家要努力做有愛心的兩隻腳的動物!」老史還是保持左半邊的光頭,和站在他旁邊的半屏山博士「一別苗頭」。
整個會場立刻掀起一陣暴笑聲,有如打雷一般。 

晚會結束一線直升機就載著半屏山博士和總督牧羊犬、猴子吉吉走了,回去動物天。阿平和老史,還有眾多的人,依依不捨目送著直升機消失在夜空。   (完)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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